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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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wmpt (梦的手指　), 信区: WaterWorld
标  题: 栗子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Mon Dec 30 01:31:04 2013, 美东)

（原发表于未名交友2011年一月日记）

早晨到超级市场去买点食品，因为往年的一月一日，超市都是关门的。 我想买点蔬菜
，葡萄酒，和别的什么。市场里看见了板栗，葡萄牙产的，2，39欧元一公斤，比起平
常的价格，要便宜许多。顺便买了二三十粒，才一欧元。回到家，用电烤箱，200度，
烤20分钟。还真不错，很甜，现在已经吃了五颗了。此刻栗子还有点烫手…… 
葡萄牙的人用盐烤栗子。深秋和冬季，葡萄牙的闹市街头有卖盐烤栗子的。葡萄牙的栗
子很大，像半个乒乓球。烤栗子的人有一辆用摩托车改装成的 烤栗子车。前面是半辆
摩托车，后面，像北京三轮车那样该装成一烤炉。车厢是铁皮的，四周是半尺来高的围
栏。板车的中心是一个炉灶眼，燃着木炭。炉火上，有一只圆锥状的洋铁桶，里面烤着
栗子。车上，有木炭和几袋板栗。烤栗子人把栗子一个一个用小刀切开口，放在铁桶里
烤，不时向里面撒一把海盐粒。炉口，铁桶口，便冒出一股蓝色的烟，混合着煤炭和烤
栗子的香味儿。烤熟的栗子，上面结着一层霜灰，堆倒在平板车的一边。 当过路的行
人经不住肥硕的张开口的香气缭绕的盐烤栗子的诱惑时，烤栗子的人，便用他沾满烟灰
的手指，撕下一张废旧的电话黄页纸，卷成一只下尖上阔的纸筒，数上一打递上来。价
钱，两欧元。
说着说着，便想起北京的糖炒栗子。比较起来，北京的栗子虽然要比葡萄牙的小许多，
但颗颗饱满的，更香更甜，含的水分糖分都要浓，栗子味儿更足。我在想，葡萄牙的烤
栗子要加盐，就是为了提高甜的感觉。比起来，更怀念这种北京的风味。每年，栗子上
市的季节，商店在街头的空地上烧起用汽油桶改装成的炉灶，上面架起直径一米五（我
的印象）的大铁锅。锅里是混合着栗子的沙粒。油黑的沙粒上占满溶化的糖汁。炒栗子
的工人，用一把大铁铲，连沙带栗的翻炒着。让人想到清明上河图中的古代的街市。当
然那图说的既不是北京，里面也不一定有炒栗子的。总之，栗子便在这种滚烫的糖沙中
炒熟，不时地爆出声响。现在想来，葡萄牙人烤栗子，先用小刀切割口，大概是为了避
免"栗子爆炸"。风俗有时是很相似的，在北京同样是现炒，现卖，不同的是北京的糖
炒栗子更热闹，更有节日气氛。顾客围着炒锅，一半儿是等着买糖炒栗子的，一半儿是
看热闹的。热腾腾的，那是一种带着糖炒栗子香味的特殊的烟味儿。那时我还很小吧，
似乎从来也没弄清楚，栗子和沙子是怎么分开的。
不过，每当见到葡萄牙街头盐烤栗子 的那股青烟，便似乎能感觉 到北京街头糖炒栗子
的香味。这股烟，就把圣诞节和春节混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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